明知不可而为之·上篇
*CP默认含忘羡，曦澄
莲花坞不比终年烟雾缭绕的云深不知处。烈日当空，以至于热晕了树上好大一片叶子。不过再怎么热，江家弟子这几天也无所畏惧。
一来虞夫人最近忙着准备姑苏听学的事，没瞎功夫管他们；二来凡事有魏兄抗着，偶尔偷懒，下水摸鱼打山鸡，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
一日天晴，魏无羡带头脱了衣服，赤着脚丫站在岸边。江澄和一众弟子见状，犹豫了一下，接着毫不犹豫地放下剑，用袖子擦净滚落在脸颊两侧的热汗。
放眼望去，一群紫衣姿态各异。有的人还是规矩坐着，衣衫整齐；有的呢，四仰八叉倒在地上，眼睛被艳阳照得微微眯起；更有甚者，学了魏无羡光溜溜地靠在岸边洗脸。
“魏兄，虞夫人见了要骂的。还是快把衣服穿上吧！”
“不打紧！”，魏无羡哗啦一下入水，激起好大的浪花，“快来吧！”少年浮在水面，边喊边挥手，手臂不经意地又激起一阵水花。这等视觉上和听觉上的冲击，刺激得每个人都兴奋地跃跃欲试。
“既然魏兄开口了，那我们也...”
话还没说完，练剑场顷刻间空无一人。这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们愉快地打起了水仗。对比魏无羡摘下新鲜莲蓬就啃的情态。江澄都可以说是端庄优雅了，只见他仔细地取下莲子，轻启薄唇，慢慢地放口中。莲子味道甘苦，好在清热解暑。
不知何时，遥遥听见一句斥着怒意的喊声。
“魏无羡！江澄！”，虞夫人拖着紫电，紫电正滋滋作响，无疑为这位女人添了几分威严，“你们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还在胡闹！”
魏无羡在一众师兄弟中永远是反应最快，也是受罚次数最多的一位。只见他一个激灵，连带哗啦啦的水声，半挂衣衫上岸了。
紧接着，江澄也爬上岸。他俩立正站好，不敢造次。
虞夫人立在原地，目视江家子弟一个接一个像青蛙一样蹿上岸。正当一群人像个筛子般瑟瑟发抖，不知如何应对时，师姐正好从练武场的拐弯口出现。
“阿娘，”江厌离温柔道，“蓝家的人来了。”
“师姐！蓝氏双壁来了没有？对比我，可有几分好看？”魏无羡见师姐来了，紧紧绷住的神经也放松下来。
江厌离用袖掩笑，她不敢在虞夫人论这些，只是继续道，“阿娘，蓝启仁老先生和父亲在书房等候，蓝氏双壁在会客厅。”
虞夫人展开眉头，狠狠地瞪了魏无羡一眼，放话道：“回来再收拾你。”江厌离轻轻地拉着虞夫人，虞夫人一拂袖，似乎对江厌离很不满。她也不见怪，还是挨着母亲走。
魏无羡目送虞夫人走远后，吐了个舌头。江澄拍拍他的肩，没好气道，“再有下次，我可不与你胡闹了。”
魏无羡叉着腰，瞥向江澄，神气道，“江澄啊江澄，你不会怕了我吧？”
“你！我们下次再比过！”
“走啦！江澄！”魏无羡没有理会对方的咬牙切齿，神情得意道，“不想看看传说中的蓝氏双壁吗？”
江澄双手抱胸，一脸不屑，却任由魏无羡搭着他的肩。他迈了几步，小声道，“谁想看？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？”
云梦夏天，日头很长。直至戌时，太阳才下山。所以江澄回屋更衣后，天空还留有大片大片的橘红色。
“蓝湛快看！他就是江澄！”
看清魏无羡快要挂在蓝忘机身上的，极其不堪入目的姿势，江澄在心里暗暗吃惊于魏无羡撩汉的速度。他目光一移，瞬间一圈温润如玉君子光环炸裂开，他受不住这刺激，极其迅速地撇开头。
尚未见过蓝曦臣时，起初他还非常不服气。待惊鸿一瞥目泽芜，也不得不承认除了蓝曦臣以外，没有人可以配得上世家公子第一的名号。
多年后江澄早就忘了十几岁的蓝忘机生得多么俊多么嫩。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隐隐约约的模糊景象：紫红色的余晖余晖堆在一块，细碎的晚风吹拂一袭白衣。男子额上卷云纹抹额微动，浅眸如泉水旁的鲜花班盈着笑意，如画的眉眼盛满了风月。
而他，向自己缓缓走来了。
草。
白靴一停，他便恭恭敬敬地行礼。对方出身最讲究礼仪的蓝家，自然也不差。但回礼后的一句话着实惊着了江澄，“在下见过晚吟。”
“泽芜君是不是记错了？我等应当是初次见面。”江澄毕恭毕敬地回复道。适才他刚想眉梢一挑，又怕不得体，影响了江家形象。
蓝曦臣眉眼一弯，微笑道，“不会记错。晚吟一周岁抓周时，我受邀抵达云梦。”
四岁！蓝家人记忆力那么好吗？！所以传说中规训石上的三千条家规他也一字不漏地记下来了吗？江澄目瞪口呆，却尽量不让情绪外露，以免在蓝曦臣心里留下一个大惊小怪的印象。
魏无羡这时也带着蓝湛凑过来，嚷嚷道，“泽芜君！江澄抓周抓到的是什么啊？”
“...”蓝忘机默然。
蓝曦臣向来遇事困难先微笑，换做这次，却笑不出来了。
话说回来，江澄自己都不知道他抓住了什么。因为每每不经意提到抓周，从来有问必答的姐姐也支支吾吾。
狂风吹落叶，四人呆立院子，场面十分尴尬。终究还是魏无羡主动破冰，江澄赶忙邀请蓝氏双壁进屋品尝云梦菜式。
辣酱鱼面，云梦条子耙和藕带，好大盘的爆炒牛肉，香辣鸡丁，加上满碟的剁大椒，无一不辣。毕竟是专门为了远客欣赏云梦美食嘛。唯一清淡的恐怕只有江厌离亲自下厨的莲藕排骨汤，以及魏无羡和江澄炸了两个厨房做的桂花糕。
当然，江澄考虑到蓝家人长期饮食口味寡淡，恐怕也吃不了多少。暗自叫厨子特地摆了几道豆腐花，苦菜汤之类的清淡样式。
等菜端上来，女侍特意问过江澄可还有吩咐。江澄摇摇头，一旁的蓝曦臣情不自禁地望向江澄那边，感叹这人物心思好生细腻。
江澄感受到蓝曦臣温柔如水的目光，没有转过脸回应，却将头撇得更开了。他不是对蓝曦臣不满，对他能有什么不满呢？
此人温柔款款，朗目疏眉...反正一大串好的形容词都能往他身上搁...是嫉妒吗？也不是。
他不向往，也没有欲望争过他。毕竟比过蓝曦臣的第一条就是脾气绝对要好，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。
如今他的头号目标是魏无羡，虽然他永远不会承认这点。
他才不会比任何人差劲！江澄想了想，生了一股闷气，连夹了好几块牛肉。原本宴席上还勉强地守着礼节，既然江澄都放开吃了，魏无羡有什么理由不破规矩呢？动动手呢？
他一会儿用言语撩拨撩拨蓝忘机，一会儿又给人家夹菜。江澄见蓝忘机心态貌似快崩得差不多了，出言制止道，“魏无羡！好好吃你的饭！”
坐在身边的蓝曦臣噙笑浅浅，看了一眼蓝忘机后，动筷将豆腐分到江澄碗里，温声道，“晚吟不必动气，忘机他很喜欢和无羡在一块呢。”
闷头吃菜的蓝忘机闻言抬起头，说出这大半天憋出的第一句话，“兄长，不是。”
江澄早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划分了一个无辜钢铁直男的位置，并且很纯粹地希望gay佬远离他。
他盯着碗里的豆腐块，木筷在常年练剑的手竟不自觉地颤动。
为了江家热情待客的名声，咽了。
“晚吟，你可知道你抓住了什么？”
“（废话啊又没人与我说过我怎么知道） 不知。”
“我的抹额。”
四个字。如同五雷轰顶，炸裂天际。江澄登时把吞下的豆腐块呛出来，心说，如果蓝曦臣日后想出一本书的话，不如就叫《三句话轰死所有人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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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待续
先偷偷溜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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